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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世界的舞台上

2015年02月05日 16:45 来源:《世界中国》杂志  作者: 莱娅
(图片来源: Chico De Luigi)

在意大利,他是流行摇滚乐的代表人物。通过他的专辑同名个唱“世界转播”,里加布埃(Luciano Ligabue)穿越意国疆界来到上海。他说,在海外也许并没有在意大利的万人空巷的排场,但一系列的小型live现场演唱会也许能让他重新寻回初为歌手的那片赤诚

  

意大利著名歌手卢西亚诺·里加布埃2015Mondovisione巡演将于27日登陆上海。在此之前,他将一路走过美国、加拿大、南美、澳大利亚,并于23日抵达东京开始他在远东地区的首秀。他表示,与在意大利座无虚席的大型现场不同,在海外的小型现场反而会令他想起刚出道时的自己。小型现场,其实更需要歌者专注于音乐,在那里,只有音乐才最有说服力。即将赶赴巴西演唱会的里加布埃在接受《世界中国》采访时如此说道。几个星期后,他将正式开始东方巡演。也许外部环境、场地、观众与在意大利的情况都截然不同,但不变的是他对音乐的热爱。当他对我们谈起他的歌唱生涯与专辑时,也流露出了他真实的自己,通过此次采访,我们也更加了解了舞台下的他,他对世界的看法,以及他对自己最真实的表达:我无法没有激情地活着,相信歌迷们喜欢我,正是因为他们可以在我感性而非理性的那一面里看到他们自己。

 

卢西亚诺,为什么想去东方开演唱会呢?

缘于我名为Mondovisione(世界转播)的专辑。我的经纪人,这位和我共同奋斗了三十年的朋友跟我讨论过,漂泊在世界各地的意大利人可能无法欣赏到我们在意大利的演唱会。既然这张专辑叫世界转播,那么也是时候把我们的作品带向世界了。一开始,我们只在美国开演唱会,现在已经开始规划世界范围内的巡回演出,我们也为能去上海感到幸运,这一切都太让人惊喜了。

 

所以,海外巡回演出和你最近的一张专辑有着紧密的联系?

是的,海外巡回演出就是这张专辑的产物,不过我们可以说这项计划是以探险的方式打开的,不过我乐在其中。我很喜欢在各种环境下开演唱会,无论是什么样的环境,巡回演出的同时我也在旅游,每次都觉得是被奖励了一趟旅行。在舞台上演唱对我来说不是一项工作,而是一种激情的释放。

 

对音乐的热爱是相同的,但你觉得和在意大利面对台下整场的观众比,海外的小场馆开演唱会有什么不同呢?

很显然,环境还是不一样的。在意大利,我总是在一些很大的场馆开演唱会,我们会更注重舞台效果而非音乐本身。而这一次,我们基本都是在小型的场所演唱。越小的场所意味着对音乐的要求越高,优秀的音乐才经得起小场所的考验。没有太多的屏幕,没有强光,没有特效,没有酷炫的舞台。这时候,你只能靠你的音乐和自己的力量去说服观众。这与我在意大利大型体育馆里开演唱会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在国外的酒吧、小剧场、音乐厅这样的小场所现场演唱反而摇滚味会更浓,有时也会让我追忆起自己在意大利刚出道玩摇滚的日子。

 

关于你的专辑名称 Mondovisione你曾说过有双重含义:一个是世界转播,即我们都活在世界转播这个大节目里,另一个是世界的眼界,即对世界的看法。那么,你对当今世界的看法是怎样的?

 

世界观是一个很自我的东西,我的一部分想法已经通过专辑里的音乐传递给了大家,可以说这张专辑对现今世界的很多命题都有涉猎。不过我还想和大家分享一些心底的看法:我为这个世界还存在很多不公平感到遗憾,富裕的人越来越富,他们手中资源过剩,不断浪费,但是穷人们却无权享有那些资源,而又变得越来越穷,这就是我说的不平衡。不过,这个世界丰富辽阔且充满变数,我们只是70亿人里的一个,每一个人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灵魂,所以很难只用几个形容词来总结我的世界观。

 

1994年,你曾演唱过一首Fine del mondo in mondovisione(世界转播里的世界末日)。所以Mondovisione(世界转播)这个概念当时已经在你脑海里浮现了,20年之后的今天,它是否对你影响更为深刻了?你看,它都成为了你的专辑名称了。

 

因为二十年来,世界真的改变了太多,科技甚至改变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方式。虽然我认为社交网络的一个互粉或一个赞不一定就等同于一段真实的关系。20年前,世界转播对于我而言可能只是一个浅显的概念,因为在那个时候,并没有太多事物是全世界同步传播的,而现在完全不同,可能你在维罗纳圆形剧场开演唱会摔了一跤,五分钟后你那住澳大利亚朋友就能够看到了,所以它变成了一个让人思考的概念,毕竟我们在观看“世界”这个大节目的同时也在为它扮演着自己。

 

你曾定义这张专辑为最愤怒的一张专辑,你的愤怒源自何处呢?

 

看到我们的政府制造了那么多的灾难,而权力又在腐蚀人的灵魂,我感到非常愤慨。拥有权力的人最害怕的便是失去权力,所以他们会不择手段,不惜牺牲他人去维护自己的权力。我的那首Il Sale della terra(大地的盐)就是关于权力的滥用这个主题。我们的国家经常会发生类似的情况,这不仅仅会给国家带来经济危机,还会制造出一定的社会危机。

 

但是愤怒毕竟只是你音乐表达的一部分。最近,你在Alice节目与佛朗切斯科··格雷戈里(Francesco De Gregori)合唱了一首歌,和偶像一起唱歌感觉如何?

 

对我来说,这是一种荣幸。他打电话邀请我去的那天我的回应是:‘Francesco,我太迫不及待了!’我对他非常仰慕,我一直都很欣赏创作型音乐人,因为在70年代中期,正是他们革新了写词的方式,拓宽了歌曲的可能性,歌手与听众之间的交流方式才变得更加丰富。 而De Gregori又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创作型音乐人,所以我觉得十分荣幸能有机会与他合唱一首歌,也很开心最后我们的合作如此成功。他把一首自己的老歌改编成只需两个声音、两把吉他的极简主义风格,这的确需要很大勇气。

 

你曾经与许多人都合唱过,那么下一个合作对象会是谁呢?

 

其实我是一个喜欢让事情顺其自然发展的人,当然,这不代表我是一个宿命论者,但是我觉得任何事都有它自己的发展过程。像那首Gliostacoli del cuore(心中的障碍)就是在一天下午我即兴创作的,创作完我又突然灵光一现对自己说:‘这首歌应该让Elisa来唱。’但如果按原计划来完成这件事,也许最后又是另一种结果了。

 

在你今年的众多成就中,有一项就是成为了《2015流行摇滚手册》的封面人物,并被评为意大利歌坛流行摇滚的代表性人物,你如何看待如此有份量的评价?

 

当然,对这样的赞美我感到很高兴,但我不觉得自己能够称得上代表人物,我唯一能代表的只是我自己。我一直觉得,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而它并不是一种局限,反而是一种资源。具体来说,就是每个人都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讲故事。比如,我更偏爱用音乐讲故事,我的表达方式其他人可以喜欢也可以不喜欢,他们也可以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来讲述同样的故事。当然,我也会为只能限于表达自己而感到遗憾,因为如果能够诠释出别人,也许能在风格上会有更多的建树。

 

那是否可以说,你的成功源于你了解如何诠释自我,是自己鲜明的个性为你赢得众多的粉丝?

 

说实话,我也不确定这一切是否只是偶然的。我很高兴自己的嗓音具有辨识度,虽然有人欣赏它,也有人觉得它难听,但这一直是我的幸运。另外,我在演唱会与谈话里干脆果敢的态度让我的个性显得更加鲜明,这也有可能是粉丝们喜欢我另一个原因。

 

记得你2004年的荣誉博士毕业论文以情绪为主题,你说它是你做事的动力来源,那你觉得什么事会激起你的情绪呢?

 

情绪是个很复杂的话题。有人认为情绪的力量比思想的力量更加强大,我觉得它有时是一种不可征服的力量,能够引领你做出一些你本无法做到的事,当然它有可能是好事,也有可能是坏事。但话说回来,每个人都有自己天然的属性,我天生就是一个感性的人,会不自觉地把自己的情绪放入我的生活、人际关系、电影、著作与音乐里,最后,那些情绪就变成了我的作品。我觉得歌迷们喜欢我很可能也是由于这个原因,他们应该也是在我感性的那一面而非理性的那一面里看到了自己,找到了共鸣,这是一种很微妙的联系,甚至是无法用头脑去分析的。我是一个比较跟随自己性情的人,既然天生我就是这样的感性,那么不如好好顺从这样的天性,所以不论是做音乐,还是写书、拍电影,我都饱含感情,我在台上的表演就更是如此了。

 

你的歌里有这样一句话:这个世界是由梦想所构成的,梦想可以创造现实。,那么梦想有多重要呢?

 

这句话有两重含义。首先,拥有梦想的人总是可以为世界创造出新的事物,无论是伟大的发明家、科学家,还是优秀的哲学家、艺术家与作家。正因为拥有梦想,他们才会迸发出新的想法,发展出新的艺术形式,创造出新的艺术作品。当然,我们每个人对世界的看法却又是不尽相同的,世界观其实是我们自我的一种表达,梦想同样也是我们对这个世界看法的一种投射。然而,对我来说重要的是,我在不断为实现梦想而努力,虽然迄今为止,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可能实现。而在现实里,有时候我们会对一些自己司空见惯的事物过早下定论,甚至把别的事也一概而论,但有时候我们可能只看到了一面而忽视了另一面。所以,重要的是时刻谨记我们对世界的结论只是自己的想法,并不完全就是现实,我们不可能知道所有的真相,只能以某种局限的方式看眼前的世界,认识到自己的局限性有时候能够帮助我们用更积极的视野来重新看待这个世界。